夜幕在更深的夜裡降至森林,四周已不像先前在月光下明亮,眼睛卻開始適應黑暗,感官變得更為敏感。
山上很冷,很冷。
我在整齊排列的柳杉林中,找到一處能安放我的樹洞,那是幾十年前遭到砍伐的千年神木所留下的樹頭。
我蜷縮在樹洞內,盡量甚麼都不想,甚至不敢睜開眼睛,我不知道自己會看到什麼。
「小黑,小黑,你知道這朵花的名字嗎?」白天時,我每看見一株漂亮的花,就會忍不住叫住走在前頭的小黑,儘管他對此很不耐煩。
「你很煩耶!知道名字是要幹嘛啦!」
「這朵花很漂亮啊,就像交朋友,想更了解他,不也是先從互相介紹開始嗎?」
「那些名字只是你們人類取的,是加上去的,你明白嗎?」
「小黑,你很不浪漫耶!」
「是你們懶惰,為了方便,把一朵花的種種,簡化成了一個個看起來很浪漫的名字。」
我是深支子,可以叫我梔子就好。
梔子? 妳的名字好難念哦。
是嗎,我帶你去看梔子花,梔子花夏天才開喔! 開得滿山滿谷的白。
梔子花?那不就是妳嗎?
我就當你在稱讚我囉!
細微的光從樹根的縫隙中照了進來,輕撫著我說不要哭,這種熟悉的感覺讓我不再擔心自己是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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