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有時候會結束在舊家的門口,儘管前一秒還在桌球場或是其他地方。我在舊家門口跟朋友們道別,有些是現實中認識的人,有些人只存在夢裡。(也許是生活中有過一面之緣,或是我想像出來的面孔。)這一次我也在人群中看見妳了,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夢過妳,我相信是有的。也許是因為前一晚喝了兩瓶啤酒,妳就又從我的淺意識中浮現。舊家門口像幻燈片的淡出效果,不知道甚麼時候場景已經轉變到了學校。妳們拿著我似曾相似的熱力學考卷互相討論。熱力學的考卷上充滿不同符號彼此間的約等於,我知道一個人必須費盡心思才有可能了解其中的些微差異。
「≒」 相似但不全等。我始終無法真正明白這個符號。妳拿考卷給我看,似乎希望我說什麼。我看著一連串我連音都發不出來的英文單字,我想到一個可能性,會不會只要一直約等於下去,那些符號就能相似於我想對妳說的話。
我聽過一個很美的描述,當又一個真理被論證出來時,上帝的輪廓就清晰了一些。
真理可以是科學的基本定則,也能是關乎人的終極命題。我曾經愚蠢地對一些可能性堅信不疑,但不知道在前提錯誤時,這些念頭連謬誤都稱不上,像是故事約等於了失敗,從一開始就能知道了。故事唯一熠熠生輝的地方在,連唯一相信的事物都不能相信的時間點......。你說我搞錯了,時間點怎麼可以說成地方。你是個聰明人,一開始就發現故事的根本問題。
「日安。」
是妳的聲音使我睜開了眼。類似通宵做完報告的疲倦襲上腦袋,一下子夢了些什麼都想不起來了。看著妳剛睡醒的側臉上泛紅的印痕,使我想起來最好的一部分。
會不會只要一直約等於下去,那些符號就能相似於我想對妳說的話。
妳聽完我的想法後,表情有些詫異,但當時的我沒有放在心上。早上五點五十九分,我以為這樣的一天已經很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