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有時候會結束在舊家的門口,儘管前一秒還在桌球場或是其他地方。我在舊家門口跟朋友們道別,有些是現實中認識的人,有些人只存在夢裡。(也許是生活中有過一面之緣,或是我想像出來的面孔。)這一次我也在人群中看見妳了,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夢過妳,我相信是有的。也許是因為前一晚喝了兩瓶啤酒,妳就又從我的淺意識中浮現。舊家門口像幻燈片的淡出效果,不知道甚麼時候場景已經轉變到了學校。妳們拿著我似曾相似的熱力學考卷互相討論。熱力學的考卷上充滿不同符號彼此間的約等於,我知道一個人必須費盡心思才有可能了解其中的些微差異。
「≒」 相似但不全等。我始終無法真正明白這個符號。妳拿考卷給我看,似乎希望我說什麼。我看著一連串我連音都發不出來的英文單字,我想到一個可能性,會不會只要一直約等於下去,那些符號就能相似於我想對妳說的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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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L不知道哪根神經不對,想跟我一起去看塔可夫斯基的電影<飛向太空>。我一直想勸退他,因為精神狀況不好的情況下,看塔可夫斯基的作品很容易睡著。他的電影時間動輒就快三個小時,這次的<飛向太空>也沒例外。我有點擔心朋友L,他最近過得不是很好。不出我所料,電影剛開始沒多久,水草還在湖裡搖擺時,朋友L已經昏昏欲睡了。我忍住告訴她女主角到了太空才會出來的衝動,讓他保有第一次觀影的悸動。這個決定到後來證實是十分正確的。
我很高興朋友L喜歡這部電影,他說他在漫長的三小時,等待到了復活的瞬間。非常值得。電影結束後,他說他像是在別人的人生活過了一次。昏昏欲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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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打算約女孩一起去看電影。據說<阿飛正傳>有一段是華人影史上最浪漫的一分鐘。
香港經典電影<阿飛正傳>修復版於2018年9月28日在台灣重新上映。這一年不時會去電影院看老電影的我,當然沒有錯過。經典電影在播出當時大多受到很大的反彈,連帶表現在票房的表現上。現在還能在報上找到當時首映會的新聞。原因不外乎違反了當時觀眾的口味或預期,或是電影想傳達的事物不易被理解,難以說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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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國的歡送會臨時喊卡了,他的父母提早來班上帶他離開。阿國在大家的注視下把課本和鉛筆盒放進書包,班上安靜地只剩下他靠上椅子的聲響。阿國走到教室門口時停了下來,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,班上的大家紛紛跟阿國說再見,有空ㄧ定要回來玩。阿國舉起手,頭也沒有回的走出教室。
我捏著阿國寫給我的紙條,他交給我的時候說這禮拜很開心,記得要打給他。那一刻我明白秘密行動失敗的原因了。阿國手臂的輪廓在金黃色陽光下模糊地印了下來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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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跟老李約在捷運站,他要帶我去一家小酒館。大學後,我們相隔南北兩地,一年見個兩次就算多了。今天特別約出來是要討論阿國的餞別會,阿國決定要帶他的照相機到國外生活。
「明明才重新連絡上的,那傢伙不知道哪個腦筋不對勁,要去國外大冒險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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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你們後來有成功嗎?」今天電話仍是小妤接起,我們聊到阿國轉學前的秘密計畫。
「我們試了很多方法要讓另一個人格消失,我慢慢覺得自己真的是兩個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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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月27日與朋友Y.W.和k一起去看電影<無聊的人生,我死也不要>。電影的名字下得好,沒有人想要無聊的人生但很少人敢說自己活得有意義。既然如此,就來看看別人是怎麼追求想要的人生吧。
要做到死也不要,談何容易? 有什麼事情可以比生命珍貴,但如果生命的期限迫在眉睫就另當別論了。我們可以這樣理解,如果剩下的日子不多了,究竟該如何度過呢? 電影中的大衛是看起來跟一般人沒有兩樣的15歲少年,但其實他有先天性的心臟功能缺失,無法光靠心臟的搏動就提供身體各處新鮮的血液,幾乎所有時間都必須隨身攜帶氧氣瓶。主治醫生在他15歲那年宣告他有可能活不過16歲,大男孩興奮期待的16歲生日,變得遙遠,過早就連結到了死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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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有件事很奇怪,為什麼回憶的時候我能清楚地看見自己的臉。」
老李瞇著眼像是看見一個複雜的數學問題,他一眼都不想多看,回頭打瞌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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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機響了,這讓我有點驚奇。網路普及的現在,連長輩都習慣了通訊軟體,除非很緊急或是要談公事,現在的人已經很少打電話了。
「你是阿國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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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阿國說了祕密的那天晚上他打電話來我家。
「我也要跟你說一個秘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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